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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木秋宜(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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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到头一场空,白秋宜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话,这世间纷杂,人心难测,唯有不会说话的木头,才永远不会辜负她。

可是她多傻,比起手里的木雕,她依旧更爱那个住在她心底,活生生的凡子衿。

——《红颜手札·秋宜》

(一)

凡子衿有位目不识丁的夫人。

天底下谁都可以有位这样的夫人,唯独他不行——

因为他是东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年轻有为,俊秀聪敏,皇城中多少世家女子都想追随他左右,而他却偏偏娶了一位这样的夫人。

所谓暴殄天物,也不过如此。

婚事是当今陛下钦赐,原本定的是伯阳侯家的四女儿,谁知大婚前不久,她心疾突发,嫁衣都来不及试便撒手而去,剩下的几位千金中,只有庶出的五小姐尚未婚配,圣旨不可违下,这才不得已由她顶了上来。

皇城中谁人不道,这五姑娘前世修了什么福,一个大字不识的庶出女,居然能够嫁给当朝丞相,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街而过的马车里,白秋宜将头缩了回来,抬起袖子闻了闻,自顾自地嘀咕道:“哪有我这么干净的牛粪?。”

她嫁入相府的第一夜,见到的不是凡子衿,而是凡子婳。

红烛摇曳下,有人蹑手蹑脚地进来,掀开她的盖头,笑声如银铃:“哥哥走了,要我来陪嫂嫂睡。”

她一惊,对上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第一反应便是:“相,相爷逃婚了?”

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扑哧一笑,一屁股坐上床,去揪她嫁衣的坠子,“哥哥办事去了……”

也不知是否天意,就在大婚洞房的这一夜,徐州的商贾闹事,情势紧急之下,凡子衿代表朝廷马不停蹄连夜赶去处理了。

得知内情后,白秋宜拆了衣饰,靠在床头,竟隐隐松了口气,而她自来熟的小姑子,已经缩在她怀里,将胖乎乎的小手摸上了她的脸,“嫂嫂好香啊,像我最爱吃的桃子,我一次能吃好几个呢。”

由牛粪一下晋升为桃子,白秋宜不由精神一振,一把抱紧怀里的凡子婳,感动莫名:“那嫂嫂明天就给你雕个桃子!”

大字不识的白秋宜有门好手艺,若不是生在侯府,她大概能成为一个好木匠。

随行的嫁妆里,她最宝贝的是那个从小不离手的“百宝箱”,里面装满了小刀木削等各色器具,她多年浸淫,雕出来的桃子当即就把凡子婳“收买”了。

小姑娘这边把玩着爱不释手,那边她便将目光放到了府里的太师椅上。

椅子缺了一角,正要被管家扔出去,她恰巧撞见,赶紧拦了下来,跟捡着宝似地拿回房里,一番叮叮哐哐后,满面喜色地推开门:“瞧瞧,修一修不是还能用吗?”

这举动她未想太多,落在相府众人眼中却成了个笑话,尤其是凡子衿的几位贴身婢女,她们本就在心中瞧不起白秋宜,自觉配不上她们大人,如今背过身,更是个个发出嗤笑:

“堂堂相府夫人,跟个农家女似的,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果然乌鸦就是乌鸦,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肆无忌惮的议论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隔天,一群人便敲开了白秋宜的门。

“夫人,您手艺好,把奴婢这妆盒也修修吧?”

“还有我的珠钗,扔了怪可惜的。”

“我的也是,夫人您看看……”

叽叽喳喳的声音里,一堆小玩意儿递到了白秋宜眼前,她手忙脚乱地接了一怀抱,自己都记不清应了多少声,点了多少个头。

却是当夜,闻风而来的凡子婳看着一桌子东西,气得小脸都皱了起来:“嫂嫂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你可是相府的女主人,她们太过分了……”

白秋宜握着小刀,吹了一口木屑,抬头笑道:“不碍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凡子婳语塞,愤愤坐下:“总之我要告诉哥哥才行!”

她说着,像想起什么,扭头笑眼弯弯:“对了,哥哥,哥哥要回来了!”

手上的小刀一顿,白秋宜在摇曳的烛火下,忽然间,竟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二)

凡子衿在春日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回来了。

彼时白秋宜正陪着凡子婳在府里放风筝,高高的风筝飞着飞着,在长空中倏忽断了线,径直坠在了府外。

春风拂过衣袂发梢,姑嫂俩大眼瞪小眼,到底是白秋宜眼尖,一指草丛下一个隐蔽的洞口:“别急,嫂嫂帮你去捡回来。”

她说着一弯腰,凡子婳定睛一看才反应过来,拉都没拉住:“嫂嫂别,那是狗洞!”

白秋宜却已经捞起裙子钻了进去,动作麻利地浑似个中好手,嘴里还不在意地道:“没事,小时候跟着娘满山跑,什么洞没钻过。”

她说着,长长的胳膊已经就要够着那风筝了,却是一双脚忽然映入眼帘,她抬头,不防间对上一张白皙清秀的少年面孔。

少年腰间佩刀,身姿俊挺,明明作着如此打扮,却唇红齿白得像个书生,白秋宜一下愣住了。

那头凡子婳见半天没动静,不由也歪下头往外看去,却是猛地一声尖叫,惊喜万分:“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这一声叫得白秋宜手一哆嗦,整个人就那样狼狈地傻在了风中。

少年依然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对上她震惊的目光,略带腼腆地笑了笑。

她捡风筝的那只手抖得更厉害了。

为,为什么她的夫君看起来这么小?这么小也能当上相爷?不对,是这么小就能娶亲?!

还未从巨大的混乱感中回过神来,白秋宜耳边已响起一记淡淡的轻笑。

“阳春三月,佳人出洞,这可真是个别致的相迎方式。”

声音自少年身后传来,白秋宜探向外眨眨眼,这才看清,原来他身后站了一群人,个个风尘仆仆,却望向她面带窃笑,而说话的正是那当先一人。

一袭玄衣,负手而立,阳光下神情淡淡,明明慵懒万分,却端得清贵无双,眉目如画,气度不凡。

天地仿佛瞬间,失了颜色。

少年侧开身子,恭敬地退到其后,白秋宜就那样灰头土脸地望着,看着那人负手上前,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一颗心都停住了般,而身后的凡子婳却还在兴奋尖叫着:“嫂嫂,你快看,那就是我哥!”

宽袖一拂,那袭玄衣蹲下身来,显然也听见了那声“嫂嫂”,长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望向白秋宜:“你便是白家五小姐?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白秋宜脸一红,火烧云一般,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不,她现在就在洞里面!

正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只修长的手探向她眼前,白净的指尖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自然不过地将她鼻头上的一点灰轻轻抹掉,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三分戏谑:

“怎么弄成这样,跟只花猫似的,即便是我新婚之夜留你而去,你也不用如此急不可耐吧?”

话一出口,身后本苦苦憋着的众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连那握刀的少年郎都笑弯了眼。

白秋宜傻呆呆地听着,却是原有的窘迫在这笑声中悄然化解,她望着眼前那袭玄衣,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也微抿着薄唇,风吹衣袂,竟是那样……动人心魄。

在这样一朵美不胜收的花面前,白秋宜终于止不住心跳,承认自己……的确是坨牛粪。

(三)

同凡子衿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沈小姐,据说是那徐州商会会长的千金,当地有名的大才女,生得也是花容月貌,气质不俗。

用相府下人的话来说就是,只有这般女子,才配得上她们相爷。

凡子衿似乎也如此认为,因为他对那位沈小姐极好,安排了最好的庭院给她住,每日还会带上珍贵的礼物去看她,千方百计只为讨她一笑。

可惜沈小姐从来不笑,她将凡子衿送来的礼物通通扔了出去,还对着凡子衿斥声道:“滚,你害死了我爹,还以为我会将东西交给你吗?”

凡子衿也不恼,反而笑得愈发温柔:“总有一日,你会将真心给我的。”

白秋宜听得糊里糊涂,还以为凡子衿想要的东西,乃沈小姐的真心,可其实,他真正想要的,是一本账簿。

确切地说,是一本牵涉甚广的“证据”,只要落入凡子衿手中,那么整个徐州商都会难逃罗网,而那徐州商会的背后之人,也就能够轻松扳倒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朝堂上与凡子衿一直作对的九王爷,凡子衿走的每一步棋,都精心布置,算无遗漏。

可彼时,白秋宜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对于朝堂上的这些党派纷争,个中曲折,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凡子衿的笑容,就像春日里的暖阳,她每天都想要触摸到。

在凡子衿刚回相府的时候,她还十分不安,或者说是,心虚。

但凡子衿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般,竟然当夜就找到了她,一边沏茶,一边对她淡淡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目不识丁又如何?我凡子衿的夫人,哪怕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也照样是这府中最尊贵的女人,谁敢说半点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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