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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针锋相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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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景云稍稍思量了一下,将鲜氏王族与几大氏族的情况简单说与辰年听,迟疑了一下,又道:“从前两代单于起,鲜氏的有些贵族就有意汉化,像陆少侠的陆姓,便是由步六孤汉化而来的,王族拓跋氏的汉姓则是元,比如现在的单于拓跋垚,他的汉名就叫作元垚。”

辰年心中一凛,沉默片刻,与一旁的傻大说道:“傻大,你去那边买几个包子来吃,我有些饿了。”傻大对他二人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便去买包子了。辰年这才抬眼看向樊景云,静静打量他片刻,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知晓得实在太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行商。

樊景云坦然地看着辰年,答道:“小人是云西人。”

“云西人?”辰年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昨夜里救我的是你?”

“是。”樊景云应道,“昨夜里瞧到您一个人出去,小人不放心,就偷偷跟了过去。”

他这样问什么说什么,倒叫辰年有些意外,不由得轻轻一哂,道:“你倒是实诚,我以为你怎么也得瞒一瞒我。”

不想樊景云听了,却是说道:“小人来之前,王爷有过交代,说只要是您问,不管是什么事,都要据实相告,绝不许欺瞒您。”说到这里,樊景云停了一停,才又低声说道,“他说他曾经答应过不欺瞒您,可他却食言了,他很后悔。”

王爷?该是已经袭了云西王的封君扬了。辰年垂目立在那里,好半晌没有说话。

樊景云正要再说,傻大却已是抱了包子回来。他嘴里塞着一个,手里又另抓了两个,把纸包往辰年怀里一塞,含混不清地说道:“给,够了吗?”

辰年向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瞧他嘴里塞得满,又忍不住嘱咐道:“你吃慢点,咱们去寻个茶水铺子买些茶喝。”

傻大呵呵笑了两声,啃着包子继续往前走去。辰年在后慢慢跟着,似是感叹般地轻声说道:“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这个世上只有做个傻子最开心,不会被人防,也无须去防人,不用想着去骗人,更不用担心被人骗。”

樊景云不知她这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正迟疑着如何应对,却听得辰年忽地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又问他道:“封君扬叫你去我寨子做什么?监视我?保护我?”

樊景云答道:“都不是。”

辰年颇觉意外,侧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都不是?”

樊景云点头,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其实小人一直在奉命查贺家小姐失踪一事。”

辰年愣了一愣,才问道:“芸生?”

“正是芸生小姐。”樊景云警惕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看,街上人虽不少,他们身边却是没什么可疑之人,这才又继续说道,“她前年冬天便已失踪,贺家压下了所有消息,只说她是因身子不好在外养病。”

辰年微微皱眉,道:“昨夜里,我在拓跋垚那里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和芸生极为相似,可再过去寻的时候,却是没有找到。”

樊景云道:“极可能就是芸生小姐。”

他当下就将芸生如何在泰兴失踪,自己又如何奉封君扬之命前往漠北王庭查探消息,设法得到了那灵骨的图样,然后去泰兴寻封夫人查访,得知曾有老仆在那傻女身上见过那灵骨。樊景云道:“从目前所知来看,应是拓跋垚的人觉得那傻女无法做王妃,血统一事更无法解决,这才临时决定用芸生小姐替代那傻女,把她掳去了王庭。”

辰年心中震惊无比,却不是为芸生被当做王女遗孤劫走之事。她还记得,当时在清风寨时陆骁就向她问起过灵骨。她不觉声音有些发颤,问樊景云道:“你说的那灵骨,可是一枚狼牙?”

不想樊景云却是答道:“模样像是狼牙,不过应该是块古玉。”

辰年此刻面上虽还竭力保持着镇定,心中、脑中却都已乱作一团,她面色十分苍白,唯有下唇因之前一直用牙咬着,此刻反而透出艳丽的红,与那黯淡无色的上唇形成鲜明的对比。

樊景云瞧她如此模样,不觉有些担心,低声问道:“您可无碍?”

辰年缓缓摇头,闭目停在那里站了一站,这才能继续往前慢行,又问樊景云道:“你怎么查到我寨子里来了?”

樊景云没有回答,而是委婉地劝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若寻个地方,小人慢慢说给您听。”

说完这话,正好前面傻大也寻到了一处茶楼,指着那地方回身与辰年叫道:“那里有处茶楼。”

辰年与他们两个进了茶楼,因此处已不是闹市,楼里茶客倒是不多。他三个径直上了二楼,在临窗处寻了无人的位置坐下来。待那茶博士上过了茶,辰年饮了几口,暗暗平息了一下情绪,又瞧着傻大也灌下了几杯茶水,这才打发他先将购买的物品送回客栈。

傻大对辰年的吩咐一向言听计从,应了一声便抱了那许多东西咚咚地下了楼。樊景云瞧他走了,忽地低声叹道:“您心地真好。”

辰年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道:“也得分对谁,有的人值得我对他好,有的人却不值得。”

樊景云听出她话里的不善,不敢接茬,低下头只做没有听见。

辰年道:“说吧,你主子都查到了什么?为何要到我的寨子里去?”

樊景云沉吟了一下,这才答道:“王爷曾派人去查过您义父与陆少侠两人,得知穆、陆两姓是丘穆陵与步六孤两个部族的汉姓,这两个都是鲜氏大族,参与了前阵子王庭的权势之争。而芸生小姐失踪前,您的义父曾去盛都寻过王爷,得知您已不在王爷身边,他就去了清风寨,再后来,王爷虽没能追到他的行踪,可从芸生小姐失踪的时间来看,却是在他离开清风寨之后。王爷怀疑,芸生小姐既是被鲜氏人掳走,极可能与您义父有关。”

辰年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有了大概,面上却是冷笑道:“就凭我义父与陆骁来自鲜氏,就可以断定芸生的失踪与他们有关?你主子倒是真敢想!”

“王爷也只是猜测,所以才叫小人来查此事。”樊景云看她两眼,又轻声道,“当年王女出事之时,贺将军人在盛都,回泰兴后曾派人追查过一个带着婴孩的男子。王爷说,您曾与他说过父母之事,他听着倒像是与王女和贺臻将军的情况有些相似。若是芸生小姐真的是被您义父掳走,那么极可能您才该是……”

他话没说完,就此停了下来。

辰年心头一颤,不由得缓缓地闭了眼。义父从不肯对她说亲生父母之事,只有一次醉了酒,才说了那么三两句,而封君扬伤重之时,她为安慰他,也确把这三两句话告诉了他,不想封君扬竟凭借着这两句话猜到那么远。

她垂眼沉默良久,这才又问道:“泰兴可也这般猜疑到了我的身上?”

樊景云答道:“应是没有。不过芸生小姐失踪后,贺将军像是已经怀疑那傻女的真假,暗中派了探子去鲜氏王庭,却不知在查些什么。”

辰年思量片刻,忽地说道:“你们既已知晓芸生人在哪里,去问一问她,不就知道到底是谁掳走了她了!”

樊景云面现难色,道:“拓跋垚把芸生小姐看得极紧,小人曾在漠北王庭待了一个月,莫说见她一面,便是一句话也没能捎进去。”

辰年不觉皱眉:“她那里联系不上,那我义父那里呢?难不成连他的下落都查不到?”

樊景云点头道:“正是,这也是王爷想不通的地方,拓跋垚身边倒是有几位近臣是丘穆陵氏,但都是多年的老臣。自王女遗孤在王庭出现之后,就再查不到您义父的半点消息。这也是王爷叫小人去虎口岭的原因,想着看看能不能从您这里知晓些消息。”

辰年听得睖睁,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知晓。”

他们两个再无别话,只能沉默相对。樊景云想着自己身份既已暴露,辰年必然不肯容他继续在寨子里待下去,便低声说道:“等送您回寨子之后,小人自会离开。”

不想辰年抬眼看了看他,却是问道:“你走了,可能保证你主子就不会另派人来了吗?”

这话问得樊景云无法回答,只得苦笑道:“这个,小人无法替王爷保证。”

辰年嘲讽地挑了挑嘴角:“那你走不走又有什么区别?走了,不过就是由明转暗罢了。若是这般,还不如你继续留着好,好歹用着还方便些。”她挑衅似的看向樊景云道,“你告诉你那王爷,我谢辰年永远只是太行山里的谢辰年,和鲜氏、泰兴都没关系。我不做背人之事,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他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不用玩那些弯弯绕绕!”

樊景云不敢接话,只赔了个笑脸。

辰年放了碎银在桌面上,起身离开茶楼。樊景云是半点她的心思都摸不到,也不敢问,只好在后面静静地跟着,瞧着她闲逛一般去了宣州城守府,绕着那城守府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这才回了客栈。

他们刚进门不久,陆骁便也从外面匆匆回来,身上竟新换了一套黑色衣衫,衣襟与袖口处皆绣金丝暗纹,既显英武又显华贵。傻大就对其嚷嚷道:“你小子不够义气,出去偷偷买了新衣来穿,却忘了咱们兄弟。”

陆骁不理他,只是去看辰年神色。辰年那里只随意地瞥了两眼,赞道:“倒是好看,再刮了胡子,就像是官家少爷了。”

众人听得齐声哄笑,更有人去笑着打趣陆骁。陆骁面上虽也笑了笑,可那笑容却分明有些勉强。辰年止住众人笑闹,与陆骁说道:“你和樊大哥到我屋里,我有事与你们商量。”

陆骁与樊景云两人各怀心思,跟在辰年身后过去,不想辰年却是与他们商量如何盗取宣州官银之事,说道:“凡事最怕夜长梦多,咱们既来了,就还是要尽早把事做了才好。依我看就照咱们之前的安排,分作三处行事。樊大哥白日里安排人手去城守府外面蹲点,我夜里去探路踩盘子,陆骁这几日就带着傻大去采购些货品,遮人耳目。”

樊景云未先应声,只等着陆骁那里说话。果然,就瞧得陆骁微微皱眉,说道:“夜里我陪你一起去。”

辰年看他两眼,便道:“好。”

陆骁眉间这才放平,肩背挺直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辰年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叫樊景云回房,却把陆骁留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忽地问道:“你受伤了?”

陆骁抬眼去瞧她,慢了一下,才否定道:“没有。”

“你不要骗我,我嗅到金疮药的气味了,”辰年说道,“你把衣衫解开给我瞧瞧。”

陆骁面色有些微红,起身从桌边站起,道:“别胡闹,你早些歇着,我先回房了。”他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不想辰年却忽地从后偷袭,伸手去扯他的衣领。陆骁一惊,下意识地回过身去,伸臂去挡辰年,谁知辰年这招竟是虚招,手腕一晃闪过了他,竟是直接冲着他的衣襟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就连过几招,只是论起这些小手段,陆骁绝不是辰年的对手,他又不好对她用蛮力,不觉被迫得有些狼狈,忍不住低声喝道:“谢辰年,你别闹!”

话音未落,辰年却已是双手扯住了他的衣襟,一把往两旁扯开,露出里面裹得严实的白色棉布来。两人皆是一僵,金疮药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迎面而来,辰年怔怔看得片刻,这才抬眼看陆骁,冷声问道:“怎么伤的?”

陆骁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去抚辰年的手,说道:“没事,一点皮肉伤,我遇见旧友,切磋了一下武功,不小心伤到了。”

辰年却是冷笑,道:“不说?好,我自己解开来看!”

说着便真的伸手去寻那布带的结扣,吓得陆骁忙摁住了她的手,道:“别,我说。”

辰年这才停了手,仰着头看他。

陆骁向她咧了咧嘴角,低声道:“我自己划的。”

辰年盯着他,又问:“多少刀?”她声音冷硬而尖锐,听不到陆骁的回答,便又厉声问道,“多少刀?说,你划了自己多少刀?”

“六刀。”陆骁答道。

辰年眼圈瞬间变红,陆骁只觉得心脏似隐隐抽痛了一下,便就向着她咧嘴笑了笑,轻声道:“他身份不一般,你那样辱他,我总得给他个台阶下。”

辰年不语,只是用力地抿着唇瓣。

陆骁将衣襟从她手中抽出掩好,为哄她开颜,故意玩笑道:“也亏得你只写了那两个字,若是再多写几个,这事都没法办了。”

辰年垂目,忽地没头没脑地说道:“陆骁,我是谢辰年,我只是太行山里的山匪头子——谢辰年。”

陆骁静静看她片刻,道:“谢辰年,我知道。”

辰年闻言微微仰起下颌,眼圈虽还有些发红,却是向着他展颜而笑,道:“那就好。”

瞧她这般,陆骁心中才又重新透亮起来,停了停,又问道:“你夜里什么时候去探城守府?我来找你。”

他身上有伤,辰年自然不肯叫他再随自己去冒险,便道:“这事不急,要先等樊大哥那里的消息才成,怎么也得有个三五日,你先安心养伤。”

不想没过两日,樊景云那里就打探了许多消息回来,非但把城守府的守卫巡防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便是连那官银大概的数目竟也查到了。

“以往时候,宣州不管暗中如何,面上却还是要听从朝廷旨意,每年也会往盛都上缴些税银。可自从江北打仗,宣州便借口道路不稳,停了这税银。”樊景云细细说道,又将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城守府布局图掏出来给辰年看,指着当中一处地方说道,“据说还有不少存放在这里,只是看守也甚严密。”

辰年瞧着樊景云笑了笑,道:“樊大哥好手段,在咱们寨子里可真算是屈才了。”

樊景云却不知她这是真赞还是假赞,只好不卑不亢地应道:“大当家过奖了。”

辰年低头看那图纸,默默思量片刻,沉吟道:“还得去好好探一探,我瞧着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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