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尾声（2/2）
小宋岚还信誓旦旦地说：“小柔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跑你们家去，把新郎赶跑，把你抢回来。”
在顾修然九年后重新出现之前，宋柔一直以为先谈婚论嫁的会是宋岚。
怪谁呢，要怪就怪赵航吧。
到了医院，顾修然推开病房门。
王煜刚做好复健，正坐在床上，看见顾修然和宋柔，笑了一下：“你们来了。”
他看起来很瘦，但已经比刚醒的时候好多了。因为常年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比正常人显得白。
顾修然把手上的卷子放在床头柜上：“遇不到不会的就给我打电话。”
王煜转过头去，表示抗议：“我才刚醒没几天，你能让我安安心心过个年吗。”
说到过年两个字，他突然顿住了，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死在了毒贩手上，外公外婆也因为受不了打击，伤心过度去世。
他以后再也没地方可以过年了。
顾修然拍了下王煜的肩膀：“过两天我来接你，我妈不会做家务，但她包的水饺特别好吃，你以前吃过的。”
他坐在床边：“前天我妈还在念叨，说你喜欢吃豆角馅的，今年多包几顿豆角的。”
王煜看了看顾修然：“程阿姨还好吗？”
顾修然点了下头：“她后天回国。”
“等你出院了，带你去看看你爸爸，北峦市烈士陵园。”
顾修然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试卷：“明年的高考你是赶不上了，时间太仓促了，赶后年的吧。对了，高考制度改革了，跟我们以前不太一样，回头我细细跟你说。”
王煜：“大过年的，你能说点令人开心的吗。”
宋柔笑了笑：“就是，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王煜看了看宋柔，又看了看顾修然，心中无限感慨：“没想到你俩还是在一起了。”
他被宋柔手上的戒指闪了下眼：“你们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都要结婚了？”
顾修然拉住宋柔的手，在王煜面前晃了一下：“是啊，嫉妒吗。”
王煜瞥了下嘴：“我才不嫉妒，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顾修然问道：“什么事？”
王煜看了一眼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床上，在雪白的被子上落了层柔光。
他目光坚韧：“我想像我的父亲那样，做一名缉毒警察。”
顾修然拍了下王煜的肩膀，在他肩上捏了捏。
“你先把这几套题过一遍，看看能考几分，我给你制定复习计划，体能训练方面交给杨叔。”
顾修然最后是被王煜赶走的，他刚醒来没几天，还不想进入高考倒计时，他只想静静。
宋柔轻轻关上病房门，转头对顾修然说道：“我真佩服王煜，我以为他这辈子都很难走出心理阴影，更不会像以前那样想当一名缉毒警察了。”
顾修然拉起宋柔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他能战胜自己的过去和内心的恐惧，是件好事，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宋柔点了点头：“我一看见新闻里，哪个哪个明星吸毒了在媒体面前痛哭求原谅求复出，就特别反感。那种人不值得被原谅，要是没有人吸毒就没人贩毒了，也就不用牺牲这么多缉毒警察。”
宋柔想到顾修然的父亲，问道：“你妈妈还好吗，我说的是心理方面。”
顾修然笑了一下：“放心，她除了偶尔骂我爸几句，生活态度其实比我还要乐观。”
宋柔抱着顾修然的胳膊：“你妈妈就要回来了，我有点紧张啊。”毕竟是见未来婆婆，说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顾修然揉了下她的头发：“相信我，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中午吃好饭，宋柔陪顾修然在阳台上晒了会太阳，推着他去睡午觉，说多休息，有利于伤口恢复。
顾修然想了想：“明白了。”
宋柔抬眸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顾修然：“我早点好，我们就可以早点……”
宋柔掐了他一下：“滚回床上躺好。”
顾修然躺下之后，宋柔帮他掖好被角，回了自己家。
她最近在偷偷织围巾，想给他当新年礼物，她可以想象出他收到礼物的样子，一定很开心。
光想着，她的唇角就已经不自觉地微微弯起，眼里藏着柔柔波光。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三点半。
宋柔放下织了一半的围巾，心下还有点诧异，那家伙今天怎么这么乖，没有仗着自己伤患的身份像前几天那样，一醒来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伺候他，再趁机占她点小便宜。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柔走到顾修然家门口，又怕他还在睡会打扰到他，就没摁门铃，拿出钥匙开的门。
一推开门，看见鞋架上多了一双黑色女士高跟鞋，平常她喜欢穿的那双带小绒球的拖鞋也不见了。
这是有女人来看他，还跑到家里来了。
这个家除了她和宋岚，就没别的女人来过。这一切都表明。来的不会是普通人。
宋柔往顾修然的卧室走去。
卧室门是虚掩的，宋柔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床边，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长款毛衣，能看见姣好的身姿，长发垂下。
女人抱了下顾修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脸。
宋柔推开门进去，脸色十分难看：“顾修然。”
女人回过头来看了宋柔一眼，站起来笑了笑说道：“你好，你是宋柔？”
宋柔看清楚女人的脸，她长着一双跟顾修然一样的桃花眼。
宋柔心里猜测，这不会是顾修然的妈妈吧，不是说后天才到吗。而且这也太年轻了，跟顾修然站在一起更像姐弟。
她不太确定，一时也作不出什么恰当的应对，只好看着顾修然，等他给她点提示。
只见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任何要解释和介绍的意思，一看就是存心的。
宋柔想了想，这要是其他什么女人，顾修然不敢是这幅姿态。她温柔地笑了笑：“您好阿姨，我是宋柔。”
程雪阳笑了一下：“你比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更美了。”
宋柔有点诧异，她不记得她们什么时候见过。
程雪阳解释道：“我在二中门口见过你。”
又转头看了看顾修然：“他指给我看的，一边指着你一边跟我说，说那个女孩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将来要娶回家当老婆。”
宋柔看着顾修然，心说，敢在念高中的时候跟自己的妈妈说什么要娶老婆这种话，不知道是太坦荡还是脸皮太厚。
顾修然走过来，拉起宋柔的手，走过去对程雪阳正式介绍道：“妈，这是我们家公主。”
宋柔偷偷掐了下顾修然的手心，提醒他在长辈面前不要这么肉麻。
程雪阳看起来非常适应这种说话方式，他们之前的家庭氛围就是这样的，彼此有爱，并且毫不吝啬说爱。
宋柔总算有点明白顾修然这样张开闭口，情话随口拈来并且一点都不觉得肉麻和做作的性格是怎么养成了。
这样真好啊，她想。
程雪阳没有停留很久，程家的司机过来接的人，她先回去倒时差休息去了。
宋柔站在厨房门口，低头看着脖子上的吊坠，对正在煮面条的顾修然说道：“你妈妈看起来很好相处啊。”
顾修然将洗好的青菜倒进锅里过油：“是啊，当年他们一直想要个像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
宋柔已经忘了有妈妈是什么感觉了。
她记得程雪阳走前握了下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带着温柔的安抚。
“我原来以为，像程家那种大家族，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相处起来会有阶级代沟，害得我白白紧张了好久。”
顾修然笑了一下：“是吗。”
宋柔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妈妈真好啊，跟一般的家长不太一样，就是那种特别能与人进行灵魂交流的那种人。”
顾修然将面条下进锅里，用筷子轻轻搅着：“跟一般的家长不太一样？”
他笑了一下：“那你看错了。”
宋柔疑惑道：“什么意思？”
顾修然侧过脸去，隔着锅里蒸腾出来的烟雾看着她：“你知道你来之前，我妈跟我在聊什么吗。”
宋柔满头雾水，并且心里有了某种不详的猜测：“什么？”
果然，她听见顾修然说道：“我妈说你屁股大，能生。”
催生果然是所有家长都逃脱不了的魔咒，包括高贵优雅话不多的程雪阳，也包括整天唠唠叨叨的宋柔她外婆。
宋柔的关注点偏了，她捏了下自己的屁股：“我屁股大吗？”
顾修然的关注点也偏了，他关掉火，走到她面前，揽着她往上托了托，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跟我生孩子吧。”
宋柔伸出手指戳了下顾修然：“别忘了，你现在是个伤患，不宜做剧烈运动。”
她抱着他：“既然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如把第一次留给新婚之夜吧，这样岂不是很有意义，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话的时候，温柔的气息喷在他耳侧，一双红润的樱唇一张一合。
顾修然：“我觉得不怎么样。”
从现在到婚礼，最快也得半年，再让他忍半年，他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