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定事饿俘食人骨,相学醉授亲君(3/5)
禺佰呼一口浊气,蓦然知觉绳索掉下来,以为是浮笙解了,到了笑转过细瘦的身哪还有什么主公老爷?
吓的禺佰四里找,发现黄沙里一株两尺高的绛色桃花树在玄色玉瓶里,眼看要陷在沙土之中。
禺佰被吓骇了胆,忙手乱脚将玉瓶小心搬回洞里,连锄头也不要了。
进了洞里弯绕的几个圈后,便有几个面色惨白的小儿过来围着禺佰,都叫喊,对禺佰举起在头顶的玉瓶好奇的心里痒痒。
禺佰自己闷着不回答,叫了县里几位乡绅在一方宽敞些,明亮些的洞里一张年老纪大竹席上坐了论事。
禺佰将县任之事都同各乡绅讲了,乡绅皆各抒己见,却无一人反对。
只睁一双眼,捉摸着嶙峋的手,倒眼看高台上放着的玉瓶里绛色桃花,都知晓它嵌着寒气,便愈发觉得稀奇。
禺佰劝了也无用,也不敢于本尊之面论其长短,只不断将众人神心唤回来。
吃气呼呼骂道:“那是主公老爷在座,你们做甚么回头?”
禺师爷骂起来势气不如何。
但一张脸捉势气,众人静了声,默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商讨起来。
时时进来几个乳牙小儿玩闹,同几个乡绅逗会儿趣,让他们的娘劈头一阵数落,牵回自己洞里。
浮笙垂眼看剑下一具森森白骨在寒沙里闪着幽亮的死气与怨气。
细一看原来是那饿殍被银丝一般的尧泠丝(劲如龙筋,坚如金刚,为尧泠山人所制)缚在骨骸里特脱不得,反倒愈挣愈紧。
“我……我们同是妖,你却缘何相助于人?”
“好知不妖理!”饿殍愤愤地骂。
“你是鬼,不是妖。”
浮笙不想与他讲理,挥了剑道:“做鬼做灰,自行决断。”
饿殍听闻,却不屑,“甚么做鬼做灰?定事县这些腌攒东西,凭甚么自得其乐,自取其果?
我一介富士长官,上有优官厚禄下有百姓布绢,要甚么无?
天理不公!缘何叫这些穷贱东西苟存……”
浮笙眸子蓦地一冷,长剑直直挥下,一具森林白骨成了灰,撒在沙地里,这食人骨的饿殍终是死在浮笙剑下。
浮笙耳里都是那叽喳的讨论,月上中天,几人也不知困倦,将会遇到的问题都仔细讨论了,都告抒己见,后来都谈到国事之上。
因着不曾出去,故而对朝廷新奇的很,君君臣臣都是标细的咬。
次日一早兰湘同竹默一齐带了籽粒回来,便见浮笙带乌泱泱一片老老小小在沙地里踏歌(歌舞共行,以踏为主,多是团体舞蹈),百姓们兴致盎然,都唱浮笙教他们唱的“式子歌”
唯兰湘二人知晓那百姓中央里声如银钲轻唱的妖在做什么。
便默默挨在角落里抹泪,竹默瞪着眼,目里见得那蛮荒之地嵌上一层幽蓝颜色阵纹,泛着幽蓝的光在徐徐转动。
“泠泠清溪兮我之依,巍巍青山兮我之亲;洄溯去兮栖我之怀,上下移兮寄我之心;山河之兴兮兮我之骨,草鱼之颓兮我之思。
式子歌兮,歌我之欣,式子歌兮,歌我之心。
干戈剑矛兮,我之许;赤死卫我兮,我之心。
式子歌兮,歌我之心;天元莽莽兮,兮之我不惧!”
浮笙擎着玉臂踏在茫沙之上,四里便是老老小小几千的百姓,都同她踏歌,赤炽一般天里,半片云彩也不见。
下头歌声浑厚的有,尖细的有,稚嫩的亦有,合成一句句词曲,漫在这戈壁一样的荒沙里,一直旋到天上去。
待兰湘竹默二人揖了礼,喊浮笙要传用饭食才歇了,笑着脸领众人回了定事县。
听禺佰道说,有百姓的地,便是定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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