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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四国退犬戎 武公灭郐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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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姬掘突闻言起兴,即问道:“竟有能战而不可战之说?先生不吝赐教!”说罢,申手虚请一回。

可卿关思其激情言道:“郑之不可战,原由三点!其一乃为天,虢、郐地处洛邑两侧,为王室屏障,郑若发兵伐之,涂惹口舌是非,于郑不利!其二则是地,郑室新立,自桓公伊始,至今不过数十年而以,脚跟未稳,此时用兵,恐不利郑之发展!其三再说人,镐京勤王之战,郑军精锐损失殆尽,新增兵丁,操练不足,及至上阵杀敌,尚需时日,强行出兵以伐虢、郐,虽必胜,然郑经此一役,势必损失惨重一蹶不振,若得其他诸侯必会乘虚而入,其时郑室社稷能否存续亦是问题!”

郑公姬掘突听的冷汗直冒,待其说完,后背衣衫已被湿透。

大夫祭仲由是请道:“既不可战,臣愿为使,前往议和!”

客卿关思其接言道:“议和可也,然却不可失之身份,颖考叔可领兵于虢郐二地边境处,造成大军压境之像,使其不敢再扰郑室边境之民,亦可更好操练新进兵丁!待其时机成熟,我军即可一鼓作气,攻取虢、郐二地!”

郑公姬掘突大喜,赞道:“客卿好计,一席说辞便解了寡人心病!”

客卿关思其拱手礼言道:“谢郑公缪奖,然臣献策但为求官而已!”

郑公姬掘突心中疑云消散,又有贤士求官助郑,随即回道:“客卿乃栋梁之才,寡人求之而不得,今得客卿自求为官助郑,寡人岂有不应之理?濯任客卿郑国大士!”

客卿关思其笑言道:“吾即为求官而来,区区大士自不放在眼里,臣所求者,乃为卿大夫,望郑公恩准!”

话音落下,朝堂众臣窃窃私语起来。

郑公姬掘突见得如此场景,笑而慰道:“非是寡人不舍得,只是无功而受禄,恐他人心有不服也!”

客卿关思其笑着说道:“以制邑之地换之,不知可否?”

郑公姬掘突幸言道:“果能如此,何惜一官半职,寡人定将亲自与尔授爵!只是不知客卿如何成此大功?需郑如何辅助!”

客卿关思其摇头摆手笑道:“不敢劳郑之士,臣请一车一童赴洛既可!”

郑公姬掘突惊讶道:“一车一童?取下制邑?客卿莫不说笑耶?”

客卿关思其躬身回言道:“臣非说笑,一车一童足矣!如其不信,请立军令状,其时如若未取得制邑,甘受军法从事!”

见其所言如此肯定,并当众立下军令状,寄言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制邑之地,郑公姬掘突由是大喜道:“今晚设宴,君臣同乐,不醉不归!”

客卿关思其却拱手相辞言道:“庆功酒暂且存起,待某取得制邑,臣定与君同醉!事不宜迟,臣这便起身前往洛邑!”说罢,转身径直而去。

郑公姬掘突自语道:“怪人!”

待得关思其走远,郑公姬掘突遂命颖考叔领军镇守虢郐边境,以武力震慑郐虢!命祭仲为使,与虢、郐议和,以骄其心,并寻机会分化离间之。

次日,各便起行。

客卿关思其得之郑君座驾,须臾数日随即来到周室新都洛邑,周王姬宜臼厚礼相迎。

见诸庙堂,周公姬宜臼谓其言道:“自镐京一别,已有月余未见到郑公,寡人甚是挂念,不知郑公可好?”

“不好!”客卿关思其面带愁容直言回道。

周王姬宜臼略一正身说道:“来使所言不好,是谓何事不好,若需王室相协,孤当鼎力相助!”

客卿关思其叹言道:“桓公镐京护王惨死郦山,今郑公新立,地小邦微,仅存京城之地得以养民,各诸侯心轻郑人,即如虢、郐者,亦敢侵袭郑地边民,我主郑公敢怒而不敢言,常言邦小兵微,不堪王室重职,特谴小臣前来交还卿士印章,以便专心治理郑地!”

说罢,便着随童敬上印章。

随童会意移步上前,将随身携带铜匣高举头顶,敬上大印。

周王姬宜臼见此场景,心想:“吾若收回大印便是有负忠臣,必定失信于天下!”由是回言道:“郑公有功之臣,而今有难求于寡人,寡人怎能坐视不理?需王室如何扶助,来使但说无妨,这卿士大印,寡人却是万万不能收回!”

客卿关思其闻言遂唤随童退下,继而拱手礼拜道:“谨谢王上体恤郑民之心!”说罢起身,续言道:“及初,宣王在世之时,念及桓公之功,特赐桓公为侯,封地棫林!其后因犬戎之难,桓公于虢郐寄孥!及至四国勤王,胜而光复镐京,然则棫林之地,至今仍为犬戎侵占,以致郑室已成无地诸侯!人微言轻,郑公因此遣臣交还上卿之职,恐因此有损失王室威信!”

周王姬宜臼接言道:“郑公有心之人,亟需寡人如何相助,郑使不妨直言!”

客卿关思其亦为心思缜密之人,闻其所言知事已成,由是镇定应到:“郑公所求,无非想得王室护佑,以求制邑之地养民,制邑临近王室,想必其它诸侯亦不敢轻动郑人!”

周王姬宜臼回道:“制邑乃洛邑防范外敌入侵之重地,寡人若封于郑,恐其它诸侯心有芥蒂,然制邑以东之地可供郑公养民,孤便将制邑以东之地封于郑,如何?”

客卿关思其谨谢道:“如此甚好,郑室上下定会对王上感恩戴德,吾即刻回郑,告知郑公此等天大好消息!”

说罢,即与周王姬宜臼拱手做别,随即领得随童离宫驾车回郑。

周王姬宜臼虽对制邑以东之地心有不舍,然能以一邑之地换的郑国镇守制邑以东,洛邑便会更加安全,再也不用担心敌寇入侵王室。

想及此,周王姬宜臼亦放心郑国治理制邑,自己便潜心打理迁都事宜,意图重振王室辉煌。

再说祭仲出使虢、郐,一行人等首先到得虢邑。

驿站稍歇,一连数日不得虢君召见,随行人员很是着急,唯有祭仲气定神闲,并不急于求见,每日于驿馆饮茶摆子。

而此时虢侯府中,虢君虢叔却是愁眉不展,思虑再三举棋不定。

只因多次联合郐人劫略郑地京城寄孥之地,虽然地属虢人,然早于桓公之时便卖于郑国,以供其寄民养息,违约而行,恐其责难。

现下郑室谴使前来,莫非是前来下达战书?

近来耳闻郑国颖考叔帅师进军京城,驻扎于京城与虢、郐二地交界处,每日清晨于边界处操练士兵,其步履整齐撼动大地,喊杀之声响彻云霄,若是如此该当如何?

虢君虢叔思来想去亦无定论,最后决定先行与祭仲私下交涉,若果真如此,也还有回旋余地,一旦于朝堂之上公布战书,便无回天之术矣,虢人只能硬起头皮领兵接战。

权衡利弊之后,虢君虢叔遂下令于书房召见祭仲。

不多时,侍从领祭仲踏入书房,两人想会互施一礼,既而分宾主于房子坐定。虢君虢叔当先言道:“贵使不顾路途艰辛,驾临敝国,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说罢,拿起桌上茶杯,申手示意祭仲饮茶。

大夫祭仲并未理会面前茶水,拱手笑着说道:“虢君严重了,仲等前来叨扰贵国,得遇虢君记挂,不曾遭遇叼难,该仲等多谢虢君才是!”

待其说完,虢君虢叔放下手中茶杯说道:“不知贵使前来敝国有何贵干?”

大夫祭仲站起身拱手正色道:“仲奉郑公之命前来与贵国缔结友好盟约!”

虢君虢叔惊道:“寡人多次侵扰贵邦京城之地,贵邦不兴师问罪,并欲与敝国缔结盟约,使者莫不是说笑耶?”

大夫祭仲笑着说道:“此等关乎两邦命运之大事,仲怎敢拿此事说笑!”

说完,端起面前茶水饮上一口,续言道:“郑、虢两邦自桓公在世之时便为同盟友好之邦,至于京城被袭之事,郑公嘱咐我等,此事定是虢君受郐君胁迫而为之,郐君才是郑国大患!郑公为答谢起初借让京城之地,为表心意,特备下粮草百车,良驹十匹馈赠虢君,还望虢君笑纳!”

虢君虢叔闻言大喜道:“郑公不问孤罪,并备厚礼馈赠敝邦,敝邦自当恭敬不如从命!寡人这便下令断绝与郐人之来往,以表敝邦同盟之诚心!”

大夫祭仲面带笑容说道:“如此甚好!”

说罢,起身告辞。

虢君虢叔亦未远送,待其走远,便吩咐随从起草同盟协定。

大夫祭仲回到驿馆,便令随从快马回郑,告知君上骄虢之计已定,并已成功离间虢郐。

次日两人于虢室朝堂互换国书,达成盟约。

历经十余天,交接完虢地事宜,祭仲一行人等正欲收拾行装去往郐国,而得收到郑公密信:“郐君得知虢君反水大怒,于朝堂之上大骂虢君忘恩负义,然觊觎郑人京城大军,不敢公然与郑、虢二邦断绝邦交,便遣使归还所夺郑室财物,称臣于郑!”

大夫祭仲得信大喜,随即收拾行装,归还郑国。

公元前769年,周平王二年,关思其因说周王得制邑以东之地,获郑公姬掘突委以重任,职任郑国大夫,与祭仲、颖考叔平坐。

一日,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郑公姬掘突遂邀祭仲、颖考叔、关思其三人赏月饮酒。

入夜,三人不约而同来到公府后园,四人分宾主坐定,郑公姬掘突首先发话道:“今日邀请诸位,名为赏月饮酒,实为商议郑国今后发展大计。时光流逝,转眼一年有余,去岁郑室可谓喜事连连,先得制邑之地,后平虢郐之乱,使其臣服于郑。孤幸得尔等事郑,中原大地之上方才得我立足之地,薄酒一杯,敬谢各位!”

祭仲、颖考叔、关思其一齐站起,三人异口同声说道:“谨谢君上!”

四人高举酒杯,月光之下,四只青铜酒杯碰撞在一起,酒杯撞击之音悦耳嘹亮,经久不消,四人同饮杯中酒。

饮罢,郑公姬掘突申手示意三位落座,续言道:“郑室虽得以立足中原,然郑地四周列强林立,晋、卫、宋、陈、鲁等,均为世之大邦,郑人于其夹缝中求生步履维艰!今日宴请各位,便是想问诸位,郑室今后该当何从?”

大夫祭仲摔先回道:“制邑之地多滩涂荒地,若得开发利用,可增良田千亩!”

郑公姬掘突大声说道:“好,卿言好计策!”

大夫祭仲续言道:“养民之地有矣,还需解民之惑,教民之理,臣思不如多建乡校,白日务农于地,入夜聚校听讲,开民心智,更易于拢聚人!”

大夫颖考叔接着祭仲话语说道:“还应发展商业,去除商人奴籍,放其自由出入郑地,将富余之物出卖,换取稀缺货物,岂不两全其美!”

郑公姬掘突闻言悦道:“两位所想既孤之所想,郑国能有今日之盛貌,全仰仗各位鼎力相助!为得郑国室立足强邦之列,再饮一杯!”

说罢,郑公、祭仲、颖考叔三人同时站起,端起面前酒杯。

四人同饮,却只见三只酒杯,三人同时望大夫关思其,

大夫关思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郑公邀其同饮,便也立即站起来同饮这第二杯酒。

饮罢,郑公姬掘突谓对关思其说道:“关大夫沉思不语必有良策,何不说于我等听听!”

大夫关思其放下酒杯,面色凝重叹言道:“吾深为郑室前景担忧!以郑室京城及制邑之地,抗衡四周列强,无异于以卵击石!若遭其蚕食,则郑国时日无多矣!”

郑公姬掘突闻言笑道:“关大夫原来为此事忧虑,真乃郑国之顶梁柱也!此事孤亦早已虑及,只是尚却契机!”

大夫关思其惊而问道:“愿听尊教!”

祭仲、颖考叔亦被挑起莫大兴致,郑公姬掘突申出双手示意三位坐下听说,随言道:“先父桓公在世之时,便曾对孤提及郑人未来之谋划,暂且称之为十六字之方略!这十六个字便是:前华后河,左洛右济,主芣、騩而食溱、洧。眼下已得京城及制邑之地,左洛右济已成!现下紧要之处便是灭虢、郐,主芣、騩而食溱、洧,后取胡而抵黄河!”

颖考叔听完起身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何不发兵伐之,臣愿为将!”

郑公姬掘突走过来拍拍颖考叔的肩接着说道:“此时虢、郐二国名上为郑国盟邦,我若出兵伐之,便是出师无名,途遭天下耻笑,并会遭至临邦强国前往救之,真乃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罢,面露苦笑于对坐坐下。

此时,关思其则大喜道:“郑公若为事烦恼,则大可不必,眼前便有一天赐良机!”

郑工姬掘突闻言惊道:“大夫快快说来!”

祭仲、颖考叔亦同时望向大夫关思其。

大夫关思其说道:“因犬戎侵犯西垂边境,秦国抽掉原本护送周王东迁兵马回国抵御外敌!现旧都镐京还剩一批王室重器待运新都洛邑!君上何不主动请缨,将其运抵洛邑?”

郑公姬掘突面带疑惑之色问道:“此事于郑何益?于孤征讨虢、郐又有何关?还请关大夫直言说于我等,以解心中之惑!”

大夫关思其低声言道:“重点乃在此批王室重器之上!起运之前,派出细作扮做江洋大盗,将此消息透露给虢、郐二君,怂恿其劫略郑人压运之王室重器!二君皆是均唯利是图之主,在其怂恿下,必定见财其心,起兵前来劫略,其时吾等再出奇兵,一举功下二邦!此举既获护周美民,又得师出有名,三者一举攻灭虢、郐尽得其地,而四方诸侯亦无话可说,可谓一箭三雕!”

郑公姬掘突等三人听完大喜,均言天赐良机,不可错失,一片赞美之言。

末了,郑公姬掘突举杯言道:“为得郑室富强满饮此杯!”

说罢,四人高举酒杯,一气饮尽这第三杯琼浆。

时过月余,郐君自郑人细作处得知郑人压运王室重器不日将抵临郐地,便宴请虢君密议劫取王室财物。

然一切尽在郑室君臣掌控之中。

数日之后,郑人压运车队便抵达郐国城下,为首大将颖考叔出列喊话:“王室车队借道,快开城门!”

城头无人应话,原本紧闭的城门却慢慢打开,颖考叔想也没想便帅领车队进城,进得成门才发现城内已空无一人。

不多时,郐君现身于城头,朝着城内颖考叔车队喊道:“颖考叔,别来无恙。留下车队,放尔等一天生路!如若不从,休怪吾等待客不周!”

城下颖考叔哈哈大笑,全无惧色大声回道:“大胆狂徒,欲劫王室重器,今天便教尔等葬身于此,尔等雕虫小技,吾国君主早已看破!”

郐君亦不甘示弱大骂道:“死期将至,还口出狂言!今天教尔等识得吾辈厉害!”说罢,申手一辉,只见城头伏兵尽起,两边民舍亦冲出无数敌兵!

颖考叔也不答话,拔剑谓众喊道:“众将士!”

车队士兵听闻将令,纷纷从押运车辆中抽出兵器,随即大吼一声。

颖考叔得到随行士兵回应,遂令道:“点然车辆,升烟示警!”

郑军甲士纷纷点燃装满湿稻草的压运车辆。

郐君自知中计,亦知郑国大军于城外设伏,所幸早先已预知此局,于虢君商定亦于城外设伏以防不测。

郐君心中暗自庆幸,亦对城下颖考叔等人恨之入骨,于是大手一挥喊到:“杀尽郑贼!”

只见一片箭雨于城头飞向郑军车队,车队士兵伤亡惨重。

两边民舍之中所伏郐军,待其箭雨落下亦于两边杀出,加入激战。

然郑军此次入城士兵,皆于京城所练新兵中所选精兵,皆能以一当十,经郐军数次冲杀而不乱阵形,为首大将颖考叔更是勇猛无比,身带数箭亦无所查觉,拍马舞剑向前,直往城门方向杀开一条大道。

设伏于城外的郑国大军,见城内狼烟升起,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攻城信号,郑公一声号令,伏兵尽起,战车开道,步兵紧跟其后,杀向郐城。

城内激战正憨,郐君立于城头观战,忽闻守城士兵奏报:“城外郑军已杀至城下!”

郐君连忙问道:“虢君大军何在?”

守城士兵回道:“不及郑军一个冲锋,便做鸟兽散,大败而走!”

郐君顿感头晕目炫四肢无力,一头栽向城下,坠城身死。

此时颖考叔已杀至城门前,带领车队士兵打开城门。

城门开启不到一半,只见郑公匹马仗剑跃进城内,身后郑军亦紧跟其后鱼贯而入杀进城里。

郐军群龙无首,各自夺路而逃。

郐人被立诸侯,著世二百于余年,于此为郑所灭,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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