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第五章:愚者梦醒,莽选人生(3/4)
常新永想起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父亲已逝,母亲一个人,这个女人虽没有嫂子漂亮,但今天的饭做的挺不错的,看刚才吃饭的反应,这个女孩对他印象应该不错,这家家庭条件也不错。娶个媳妇吧,娶个媳妇,以后日子过得就会轻松很多。常新永越想越觉得确实挺划算的。
他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看你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媒人说
与此同时育德也在问家玲:“玲娃,你感觉咋样?”
家玲没有犹豫:“大,我听你的。”
民福在旁边撇嘴:“我觉得不行,大,不要答应。”
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媒人踏进门槛拉着育德:“哎呀,这里有门求上门的亲事哩。”常新永跟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等育德说话,媒人拉过常新永:“来,新永,给你金爸敬杯酒。”
常新永虽听话照做,动作却显得生疏,育德接过酒,一饮而尽,常新永的一声“爸”才叫出口。
育德礼貌点头应了应媒人接着说:”这娃爸两年前得病走了,村里出名的分的开里外,主事明断有本事的人。儿随老子,像。”育德站起身:“让两个年轻人先联系,成了登门感谢。”
媒人摆着手:“好好好,等你这句话了。”
育德送走媒人回到上房叫过民福:“你姐要找个有文化的,你看人读的书又多,给你做姐夫你还不成,看着是个憨实的。”
民福一张嘴不知这件事要从何讲起,如何讲出。他想了想只说:我就是觉得不行,直觉。”
“我当初跟你妈见面的时候也不大说话,人没处看,先让玲娃接触接触。”
民福拉着家玲的胳膊走到南台上站在鸡舍门口:“这男的不行。”
“挺有礼貌的。”
“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我感觉可以。”
“这男的好色,不分轻重,只是个书呆子而已。”
“你不好色吗?天底下的哪个男人不好色?”
“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只会读书没见过什么人的和我这种见了些人读的书不多的是不一样的,重点是他的好色是否会影响他的责任心,是否会将这点理想化于自己的现实生活。你要是不听话,以后跟这个男人结婚,吃苦,可别回过头抱怨说没有人劝你。”
“瞎说,读书人都很有道德,都很有责任心,再说了,两个人共同努力,肯定能一家人把日子过好。”
民福实在忍不住把他参加那场婚礼的事讲了出来。
家玲却说:“对啊,这就是像你说的没见过世面嘛,他才会觉得那种女人好,等他跟我结婚以后,他就知道,像我这种一手持家的女人有多好了,再说了,以后他嫂子也是我嫂子,哪有嫂子不希望自己弟弟家庭过的不好的,把人往好处想,以后妯娌之间也是一家人。”
果然,向来自觉有了爱情的女人,即便什么都没有开始,也会自己说服自己。
民福双手叉腰,他脑子里有很多种曲折的想法,他想说一个男人以后会不会爱你,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大体确定了。
他想说婚姻中女性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找一个爱你的人生活会清爽很多。他想说,男人在面对婚姻的时候不一定只看脸,但一定看感觉。
他想说一个爱你的男人,只会权衡他自己,而不会权衡于你。但他不知如何表达,他长出一口气只恨自己读书读少了。
“你们先处着看吧,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清醒些,欺负你的话,一定给我说。”民福说完家玲笑了
1994年的腊月很快到来,这是家玲在这个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一如往常,家玲和金媳做饭,民福贴完春联,岁福和巧花拉着福宝在上房都等着吃年夜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盘点一年的收入,现钱都是民福赚来的,公粮交过没有丝毫剩余,拿着民福的钱又买了些。没有月光,屋里显得有些暗。
民福起身过去拉了电灯绳,育德转头吹灭了煤油灯:“电灯好是好,就是电费太贵了。”
“能花几个钱?这不是有我挣着吗?大过年黑乎乎的。”民福嘟囔着
福宝过来拉着民福的手:“二爸好,我长大了要像二爸一样,有本事养家。”
“福宝过来我抱。”民福张开胳膊说
福宝聪明好学,长的很像育德小时候,岁福和巧花指着福宝,过的不是很显尴尬,有时他们不来,育德也会让家玲去叫他们来,家玲也好,民福也好对这个侄子都很关爱。
家玲和金媳两个人做饭,不一会儿一大桌菜就端到上房,最先的第一口当然喂给福宝,福宝抓着猪头在猪嘴的位置狠狠啃一口,一家人都点头放声大笑。
这是一个新旧时代的更迭,在这一刻这所老房子不再用煤油灯了,当然在未来的日子里,偶尔还是会用一下,也是因为金媳舍不得民福的辛苦,亦或是育德思念家玲在的日子。
院里总有一个底气十足的女孩喊他们吃饭了。
但随着时间的增加煤油灯会和它本身的色彩一样,永远的长眠在黑夜里。
但时代不会忘记,它曾经的片片星光。
家玲捧着一个猪蹄,再递给一个给民福,岁福自己捞起一个肘子递给巧花,巧花还是那样微笑着,装模作样的啃着,岁福自己夹起一口凉菜再配一个丸子,金媳夹起桌上的一个鸡腿边吃边说:“看咱的福宝,以后一定是个好人才,来婆抱会。”
大年初一的清晨,金媳起的很早,今天是家玲的生日,金媳没叫家玲早起,把昨晚放在粮房的猪肉拿出来,挑出猪蹄和肘子,再拿胡萝卜和粉丝豆皮。
今天是家玲最后在这个家里过的一个生日了,她打算给家玲做凉菜猪耳丝,红烧驴肉丸子,炒豆腐鸡蛋,再把肘子炖好切片抹上刚熟好的辣椒油。
这是家玲最喜欢吃的,女儿大了要嫁人了,以后要自己和另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她不能想发火就发火。
她一想起女儿那个暴脾气,不免担心起来,以后要是受欺负怎么办?
离得远吧也就十公里,离得近吧几分钟到不了,她不由地叹气,她又想准女婿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是明事理的,以后女儿会过得幸福的,没必要杞人忧天,她想到这生火的手自然轻快起来。
她把浸住的猪肉倒进锅里,等化开后又捞出肘子和猪蹄放进碗里,在餐用盆里加好热水,再把放猪肉的碗放进热水里,这样猪肉过会切就不怕又浸住,切起来也不用怕太烫。
拿木盖盖好,又去粮房取纯的猪油,刚走出厨房看见家玲在院里站着正在伸胳膊看天,金媳手里捏着铲子看着女儿喜忧参半:“玲娃起来了。”
“妈,做啥饭?你取猪油吗?”家玲一边说一边走到上房台阶前又说:“妈还拿啥去,我帮你。”
金媳跟着进了上房,民福和育德都还在炕上打鼾。母女二人取了猪油又拿了葱姜蒜回了厨房。家玲坐在炉前烧火,金媳切猪肘。柴烧断的咔吱声混合着亲人之间的无声默契把时间送走了。金媳切好猪肘问家玲:“锅里的水烧好了没?”
“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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