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2）

“你的尾巴上挂着什么东西？”

“海神在上，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到人类那边去了？”

“只是一点渔网的碎片，我觉得它们用来抓鱼确实很方便。”艾薇儿不得不展示了她的战利品，“还有一把银质的餐刀，我正好用它来配我之前捡到的碟子和叉子。”

“我们是鱼！是美人鱼！”

“我们吃饭要什么餐刀和叉子！”

海王觉得他胸膛里这颗跳动了几十年的心脏都差点被气到跳出来，别说是餐具了，他们吃的食物都是生的啊！

不讲究一点的族人，都是抓到了之后在海里一边啃一边游的。

吃的就是那个新鲜。

人类的一切餐桌工具和那些烹饪方法，对于人鱼来说都是穷讲究，是没有用的东西，比鲸鱼路过时拉出来的粑粑都要没用。

“可是它们真的很好看嘛……”

艾薇儿小声嘀咕着，在接到她愤怒的老父亲投递过来的眼神时，她识相地把剩下的话改成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保证。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靠近人类的！”

“希望你下一次能够记得……”女儿是自己的，带到那么大，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但海王一直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个严厉警告的眼神，正想再补上两句告诫，就听见旁边突然喧哗了起来。

“王……王……”

美人鱼们仓皇地游进他们栖息的海底洞穴和小房子里。

“外面……”

外面出现了什么？

海王来不及多想，转头拎上了他的三叉戟，游出去后就看见澄澈的海面上倒映下来一块巨大的屏幕。

即使是间隔着海水，依旧让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有清亮的女孩子声音响起，不知道从何而来，却诡异地能够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观众们大家好，今天我想来和大家谈一谈，关于我很喜欢又惋惜的一个故事。首先，我们来看一看它的结局。”

“——小美人鱼之死。”

灿烂的日光浮出海面，将天际与海面渲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层层的涟漪自海平面之间荡漾开来，突然……

有一个身影跃出海面。

她有着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金发，青色的鱼尾自水下翩跹而出，带着一种力量与梦幻的美丽重重拍打海面上。

在这个养育了她的海洋中，她眷恋地翻了个身。

转眼之间，化作了一个人类女孩子的样子。

那双白皙纤细的脚掌踏过浪花，逐渐化作了一捧七彩的泡沫，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看起来是不是很美？”

女声轻笑了一声。

“但是，再美好也无法掩饰掉它的本质。”

“虽然我非常喜欢小美人鱼，但我依旧想把她的死亡称作最愚蠢，最可悲，最没有意义的离开。”

“除了给亲人带来了痛苦和悲伤外，她的离开，没有任何意义。”

-

“当——”

银制的餐刀坠落在珊瑚城堡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艾薇儿仓皇地看着她的父亲，眼圈逐渐红了。